一、“儒家智识主义”的界定
清代的考证学,从思想史的观点说,尚有更深一层的涵义,即儒学由“尊德性”的层次转入“道问学”的层次。这一转变,我们可以称它作“儒家智识主义”的兴起①。在这里,余英时先生认为,“儒家智识主义”的兴起即儒学由“尊德性”到“道问学”的转变,他似乎忽略了一点,那就是清代的“儒家智识主义”的兴起应是“道问学”日益受到重视,但它并不排斥“尊德性”的作用,相反“尊德性”仍旧是“道问学”的目的所在。 清代的“儒家智识主义”的兴起应是“尊德性”和“道问学”地位的转变,即对“道问学”的重视明显地胜过了对“尊德性”的重视。
二、“儒家智识主义”的发展历程
“尊德性而道问学”一语出于《中庸》,原是不可分的。但自朱熹、陆九渊的鹅湖之会(1775)后,便逐渐形成了朱子重“道问学”、陆氏重“尊德性”的局面。在这里朱陆只是强调两者之中一方面的重要性,并未忽略另一方面,但是后世学者则将二者日益隔离开来。实际上,“尊德性”是获取“德性之知”的主要手段,而“道问学”则是获取“闻见之知”的主要手段,两者之间的联系是很密切的。 明代,王阳明为友人调节朱陆异同,仍然沿用这一分别,但他认为“道问学”即所以“尊德性”②,可见他始终是偏向于“尊德性”。阳明之后,王学末流虚言“良知”之说,引起了许多学者的不满,于是有人重新强调“道问学”的重要性。 清初的学术由虚入实,顾炎武、黄宗羲、王夫之三大儒坚持“道问学”的立场更加坚定。顾氏认为“经学即理学”,他的这个论点只是说明“古人所谓理学,是从经学里面提炼出来的。非长期钻研理学,自然够不上谈理学......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