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竹林七贤”指的是魏晋交接之际的七位名士:陈留阮籍、谯国嵇康、河内山涛、沛国刘伶、陈留阮咸、河内向秀,以及琅邪王戎。七人常常集于竹林之下酣饮,故世谓“竹林七贤”。1 竹林七贤或文名大盛,或品行特异,或官阶显赫,因此他们的高蹈避世就成了人们谈论不休的话题。在后世人看来,他们聚啸林泉,纵心放情,率性而行,是魏晋风度的代表。其实,在他们这种种风流的背后却隐藏着层层的、不为人知的痛苦。 一、时代与创作 七贤个个才华横溢。阮籍和嵇康是正始文学最主要的作家。阮籍既是诗人,又是散文学家,还是赋作者。他的五言《咏怀八十二首》,为后世五言诗的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。从内容上看,他的诗作有很多表现为忧生之嗟和对仙隐生活的向往,但后人多认为他的诗隐晦难解,这也是由当时的政治环境造成的。他既要避祸全身,又要发泄内心的忧患与愤懑,因此只能通过曲折隐晦的方式来进行,以冷淡的语言表达炽热的感情,以荒诞的口吻表现严肃的主题。2这种含蓄,同他在生活中“口不臧否人物”的作风是完全一致的,同时,这种做法也增加了诗的深厚度,给读者以联想和回味。 相比之下,嵇康的诗虽没有阮籍的好,但比阮籍的作品更深刻,更具思辨性。他的作品有言必尽,一往必达。他思想激烈,个性耿介,这种独特的人格形诸诗文,便呈现为峻切的艺术风格。最有名的例子就是他在《与山巨源绝交书》中提出的“非汤、武而薄周孔”,公然与司马氏为敌,其结果是成为司马氏的眼中钉。诚然,就如鲁迅说:“汤武是以武定天下的;周公是辅成王的;孔子是祖述尧舜,而尧舜是禅让天下的。嵇康都说不好,那么,教司马懿篡位的时候,怎么办才是好呢?没有办法。在这一点上,嵇康于司马氏的办事上有了直接的影响,因此就非死不可了。”...... |